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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三點,夜哨,台東冬天的寒風吹的我直發抖。正當我無聊的在數流星時,身後突然傳來小孩子在嘻嘻哈哈的聲音,搞得我毛骨悚然,
三更半夜的,怎麼可能會有小孩子在營區裡咧?一定是我被戰鬥機起降的噪音搞到耳朵花了,下次放假得去好好的做個聽力檢查才是。
沒想到,那聲音卻越來越清晰,依稀聽到什麼黑腳壓老鼠......之類的。禁不住好奇心的驅使,右手拿出我10萬伏特電擊棒,左手抓著50燭光的強力手電筒,鼓起我出入大體解剖室練出來的膽量,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向聲音的來源走去。
黑暗中,出現了四個光點,那是眼睛反射出手電筒光芒的圓點,接著出現了兩張紅褐色,有著尖耳朵的小臉,那是discovery頻道上介紹過
的小胡狼,他倆正用興奮的彷彿看到火腿大餐一樣熱切的眼神看著我。
短耳朵的那隻說:你看,我就說他聽得見我們在說話。
長尾巴的那隻說:算你贏,那冰箱裡的田鼠是你的了。
〔怪了,是他們在說人話,還是我聽的懂胡狼語?〕
可是,從我嘴巴裡說出來的卻是:【站住!口令!】
我一定是嚇傻了,沒想到他們還真的回答了我正確的口令。這下子,我的嘴巴張的更大了,他們兩個又是一陣哈哈大笑。
【你們兩隻不睡覺在這裡幹嘛?】
短耳朵:我們出來吃宵夜啊,你不知道我們是夜行性動物嗎?虧你唸到台大,又一天到晚看discovery,沒想到卻問那麼呆的問題。
長尾巴:對啊,我們是看你一個人站在那邊發抖、一副可憐樣,所以才故意找你聊天說。
【是喔!那真是謝謝你們喔!】這兩個小鬼,竟敢恥笑我,不爽ing...
就這樣,後來我每次站夜哨,他們倆隻就會跑來陪我聊天,偶爾還會帶一些吃剩的宵夜給我,不過,看他們一副捨不得、拼命吞口水的樣子, 我只好又好氣又好笑的多謝他們的好意,心領了,朋友嘛,意思到就好。〔其實是不敢吃,山鼠沙西米耶,光用聞的就要吐了。〕
不過他們倒是很愛吃我偷偷帶給他們的寶路,害我每次都被軍犬追,還被咬,因為他們倆把寶路吃了一大半,軍犬吃不飽,於是拿我加菜。-___-||
雖然被軍犬當糧食看很不爽,但是有他們倆作伴,站夜哨時比較沒那麼孤單,尤其是他們倆常為了一些小事鬥嘴,互相追著對方的尾巴跑,使得兩個 小時的衛兵變成是有趣的消遣,心情輕鬆多了,只是常常一不小心笑太大聲,惹來長官跟學長的『關愛眼神』,害我每次出操都被釘的滿頭包。 而天氣冷的時候,他們更是絕佳的軟爐,熱烘烘的,只是他們在我身上又抓、又咬、又踢的。害我只好一天到晚不是在縫我的迷彩服,就是在重新把 我的亮皮鞋不斷上油,擦亮成光可鑑人的模樣,以免又被某一隻史前動物士官長咆哮。
除了這些小小的缺點之外,他們兩個真的是很可愛,很有意思的朋友。 放了七天假回到部隊,果然晚上有一班衛兵,我趕緊在衣服、褲子大大小小的口袋裡,塞滿肉乾和狗餅乾,準備給他們兩一個驚喜。 果然,不一會兒,他們就聞香而至,從涵洞裡火速奔出。
短耳朵:喂!黑腳丫,放假去哪裡玩啊?
【我去台北考研究所,那像你們那麼好命,整天玩。】
長尾巴:亂講,我們可是很忙的咧,除了幫你報仇,嚇嚇那些老兵外,還得捉弄一下白目的新兵,他們都超膽小的、又呆,哈哈,還是你比較好玩。
【呵!降子喔,對了,這些零食請你們吃】〔我才不會因為兩隻胡狼的誇獎而得意起來咧〕
結果啊,不到五分鐘,東西就全被啃光光,短耳朵還一直想翻我的口袋,一副懷疑我有“ 暗坎“東西的表情。 真是以小胡狼之心度君子之腹。
長尾巴倒是沒吃多少,只是一直問我台北是不是有很多高樓大廈、大安森林公園有多大、有哪裡好吃好玩的之類的問題。 聽到我說台北101大樓高到消失在雲層裡,我有去逛微風廣場的超市時,他簡直整個胡狼眼睛都亮了起來,拼命繞著我褲腳打轉,不知道在high什麼? 後來,因為聊的大開心忘記叫下一班的衛兵,直到天亮我才發現自己無意間多站兩個鐘頭的班,又不能多補眠,白白便宜了那個睡通的傢伙。 第二天,我的睡眠嚴重不足,整個操課過程都在昏迷,一直被65K2步槍打到頭,好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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